若沒什麼特別的事情需要馬上完成,你會怎麼度過今天呢?
半夜裡莫名其妙又醒了,去廁所一趟回來後窩在小小的單薄被子裡蜷成蝦米狀、不斷嘗試著用手去搓熱自己十根腳趾頭,過了好久好久,默默感受樓上的貝貝偶爾會因為我的翻身而有所共鳴,旁邊的靚靚則一動也不動的鼾然夢著,在黑夜裡睜著眼與自己的理智對戰:「其實好冷… 一定是因為窗戶開太大了… 如果去把窗戶關一點起來的話,會比較不那麼冷,也比較安靜,我一定可以馬上睡著的啊。」最後一次看時間是凌晨5點:「可惡… 早上10點要考應用文啦… 」
然後,謝天謝地!我對剩下的事都沒印象了!早上被玉山銀行的招財貓叫醒後,不敵睡魔地握著手機爬到上舖裹著還有室友餘溫的棉被又躺了半小時。
事情是怎麼開始的?
起床後只剩半小時就10點整了,頭腦很清醒地知道我應該再瀏覽一遍晚點的考試內容,生理上的疲累卻讓我連滾帶摔的下床。大吼著我不想去上課我好累我昨天凌晨5點才睡著… 貝貝附和:「對啊!Profesor AntonioHuang 很討厭耶,我都沒有看書啦!不想去啦我要寫論文啦!下午的Rachid 也好煩!他上課好煩好無聊,我沒寫作業,我要全部翹掉!」
「好累,翻譯課我本來就打算不去了,可是應用文我有看書耶… 不行,我昨天晚上念得那麼認真,而且難得他考的是我學了一學期、我還會的東西。」應該很容易就得高分吧?
「吼哟!偶爾考差一次沒關係啦!」
登愣!貝貝的這句話讓我的理智瞬間全斷光光,馬上見風轉舵:「那怎樣?我好餓,我一定要吃早餐,天氣還不錯,還是我們去淡水河岸旁的星巴克走走、喝咖啡、吃早餐,妳可以帶電腦去寫論文?」「那裡有無線網路嗎?」
下午,從淡水回台北的捷運上,我倆都還無意義的在爭辯著:是誰說要整天的課都翹掉的?是她的不想去上課再加上我的不反對?還是我的懶惰又加上她的縱容?到底是誰先提出要去喝咖啡、不要去上課的?是我真體貼她論文要寫不完了?還是她明知我只是在丟個肥美鮮嫩的餌、卻見機不可失的順勢攀上?
真是無意義的爭論,其實,今早我們過得很美,足矣。
早上10點整,向班上同學交代過行蹤後,我只帶了一張悠遊卡和我的好朋友便出門了。下公車後,好險不過十步我們便發現不當之處-是愜意的,所以步伐也該跟著愜意啊!平常都匆匆走過的街道,在如此的愜意之下倒也顯得與眾不同,我們和買好菜要回家的老人們走得一樣緩慢。
早上的淡水老街,我只看得到似也是剛睡醒的平靜河面,像是還在偶爾打個輕微哈欠的波光粼粼,一部分觀音山頂被雲霧遮住,卻無損好天氣下整片綠山的壯闊,遠處的關渡大橋是三個紅色半弧形成的,不用瞇眼也看得很仔細。一整條的山水,絕對沒有任何相機可以全景拍攝出的自由,沒有任何遊客群擋住的寬廣,不是特好的大熱天,尚留著點冷風的晴天讓河畔還有點稀落,卻也提醒我,現在,是偷閒才有的好景。
河岸旁的星巴克人占七分滿,隨意點了餐後幸運坐到二樓露臺的位置。時不時和貝貝輕聊個幾句,我特意慢慢享用不符合我食量的餐點,一口培根麵包、再一口溫熱的白巧克力摩卡-天知道我根本不喜喝咖啡!坐了兩小時後離開,肚子竟也有些脹飽。這次貝貝幫我點的飲品一入口還蠻甜的,心裡頭偷開心了一會:「好險不苦!」第一次沒貪著把鮮奶油都先舔走,算是難得正正當當、規規矩矩得喝了一杯咖啡。
不改壞習慣地大方打量店內其他客人,有幾桌和我們一樣是學生,可卻不同我們的得空,孜矻揮筆吸收書本知識。其餘就幾乎都也是來享受一片寧靜的人了。我倆都沒帶手機出門,成了全宇宙唯二光坐著交談、發呆、沒有用手在一片小螢幕上滑來滑去的異類。我坐的位置是背海,眼前最大的風景-貝貝偶爾輕蹙眉頭、瞇著眼用手遮光和我說:「好亮。」沒看到海,卻還是能感受到閒適、平淡、時間靜止,身體感官變得很敏靈,風吹過、人走過、書翻動、樓下店門的開又關、遠處有遊客笑著鬧著和按下快門的聲音… 不知不覺就正午了。
回到房間後休息了一陣,哄著貝貝好好開始寫論文後,我捲起衣袖幫忙打掃房間,是熟悉的刷浴室、掃地、打包垃圾再分類丟棄,一磁磚一磁磚的跪著用抹布用力抹過幾次,最後,大力去除洗手台上狼狽不堪的汙漬菌斑。也不是說累,就是一種,家家酒玩久了,整個世界的時間真的會慢下來運轉,很不實際的感覺。每次打掃完總要好好洗洗不在乎踩踏在清潔劑上的手腳,接著抹上厚厚的乳液好好保養。握著熱水在桌前發呆,沒任何不耐。
今天真的沒有任何-目標?也不是這樣說吧。就,今天真的不急,不-徐-。